不过，以掌柜的实力，应该还是可以做出防御——但是，他根本没有反抗。

“噗！”掌柜的小半边身体，和小半的魅影，都被这一剑斩落，然后溃散开来。

对于魅族高阶修士而言，身体被破坏小半，并不算太严重，但是魅影被毁小半，乃是极重的伤势。

“掌柜！”凤鸣大惊，她立刻向柳辰风扑去。柳辰风头也不回的袖袍一挥，便有一股无形巨力卷出，将凤鸣甩出了数十丈外。显然，凤鸣的实力与这柳辰风相去甚远！

“你为什么不还手？”柳辰风喃喃说道，并没有祭出第二剑。

“死在你手中，总比死在无名之辈手下要好的多！”掌柜苦笑着说道。

“好！我成全你！”柳辰风目中厉色一闪，他缓缓抬起右手，准备祭出第二招剑诀。

“住手！”李慕然急忙大声喝止，他说道：“掌柜这些年修为没有任何长进，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柳辰风一愣，他转身向李慕然冷冷问道：“此言何意？”

李慕然立刻从怀中摸出了那块玉佩，抛给了柳辰风：“你看看，这是何物！”

柳辰风见到玉佩后，全身微微一颤，神色间果然流露出了极为复杂的意味。

李慕然虽然不知道二百年起柳辰风与掌柜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但可以看出，这二人绝不是普通的仇敌关系。

李慕然说道：“大战之间，掌柜自知生死难料，便将这枚玉佩交给我，让我将它交给天剑谷的柳辰风修士，想必就是阁下！我相信，这恐怕也是掌柜唯一的心愿。”

“虽然我不知道掌柜究竟与阁下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掌柜对自己的魅族身份也十分痛苦。正是他召集了一干志同道合的魅族修士，耗费极大心血研究出了亡魂丹这种宝物，可以借助亡者体内仅存的些许神念，炼成灵丹，从而抑制魅族修士进食的欲望。”

“只不过这么做，魅族修士的修为就会止步不前，很难长进。所以这二百年来，掌柜修为都没有进步。”

“掌柜曾经说过，每一个进入梦蝶轩、靠着亡魂丹苟且度日的魅族修士，都有自己的理由。我猜，掌柜的理由，恐怕正是因为阁下！”

柳辰风听到这里，显得颇为激动，他将信将疑的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阁下一看便知！”李慕然说着，取出一颗亡魂丹，抛给了柳辰风。

柳辰风接过亡魂丹，只是略微一查探，便知真伪。

他转过身去，看向受伤的掌柜：“为什么？你一向颇为自负，也最重视修行！为什么你要以亡魂丹为生、宁愿二百年修为止步不前？”

“因为掌柜他不想继续被你当成怪物！”凤鸣接口悠悠的说道：“我也有过这种体会。当你足够重视某人，就会在意他的看法，如果你是他眼中的怪物，你就会千方百计的改变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什么身份、种族、修行，统统都可以放弃！云丫头是这样，我是这样，掌柜是这样，还有这个呆瓜，也都是这样！”

柳辰风听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他似乎想要走到掌柜身边，替他疗伤，但又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束缚，让他举步不前。

最终，他轻叹一声，悠悠说道：“就当我从未来过！”

说罢，柳辰风将受伤的灵羽抄入怀中，然后带着他离开大殿，化为一道剑光，向远处飞去。

掌柜看着渐渐远去消失的剑光，呆呆出神。

“你二人怎么会来到这里？袁影和其他同道呢？”李慕然向掌柜和凤鸣问道。

掌柜叹道：“你引开灵羽后，凤鸣担心，便追随而去，可是她感到时，灵羽已经将你擒住、带向了卫道门。后来我与凤鸣突破重围，便前来营救你。”

“至于其他几名同道，有的受伤，有的也侥幸逃出，还有的，却不幸陨落。”

李慕然闻言默然，虽说大战中有所死伤，乃是常事，不过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的心情还是忍不住十分低落。

沉默片刻后，凤鸣说道：“掌柜打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四下云游，看看是否能找到其他办法化解魅族的特殊之处。我打算和妹妹一起前往天尧郡，那里离这里很远，很少有魅族修士，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魅族的存在，对我等而言，或许可以远离纷争、是一个世外桃源。李道友，你是否也想去？”

凤鸣紧张而期待的望着李慕然，她虽然说的委婉，但话语中的情意，却耐人寻味。

李慕然摇了摇头：“在下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去天尧郡了。在梦蝶轩虽然只有数月时间，但在下却深受二位道友的照顾和指点，感恩不尽！将来在下若是真能找到解决人魅二族不同的方法，一定会前来与二位道友重聚！”

说罢，李慕然向二人拱手一礼：“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