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我抱拳笑笑,“见过两位师兄。”

那高个稍稍低头,眼神微动,“方才……师妹可听到了什么?”

我眨眨眼,“离的这么远,当然听不见。我们乃是正派弟子,怎会做偷听这种卑鄙事。”

高个师兄笑了笑,一边说着“那也是”,一手却忽然揽在我腰上。用力一扣,已摁住脉门,面色瞬时阴沉,“还请师妹随我们走一趟。”

我愣了愣,这冷冷杀气刺的人十分不舒服。再看那矮个师兄,也是满眸阴戾,“师兄,这条路可有不少我们华山的弟子经过,你如果用这个姿势,只怕更会惹人怀疑。”

矮个师兄冷笑一声,手往脖间示意一抹,“师弟。”

杀人灭口?我蓦地一愣,扣在腰间的手往上一提,眼见要使劲冲击脉门,这一指下来,估计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来不及多想,抬手一戳,高个师兄已动弹不得。我急忙退身,嘶的拔出长剑直指,冲那矮个师兄冷声,“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他。”

那矮个子顿了片刻,忽然双膝一弯,跪身而下,哀嚎起来,“求求你别杀我师弟,求求你,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我怔松片刻,后头已有疾风掠来,回头看去,一掌已是往我天灵盖拍来,惊的我一身冷汗。衡山掌门那一掌将拍而来,师父已不知从何处出现,伸手拦住他,将我护在身后,掌力一冲,两人皆是往后退了四五步。

师兄师姐纷纷拔剑护来,对方也是提剑相向,一时气息停滞,满是杀气。

衡山掌门庄世正冷笑,“都说华山派乃是正派中的正派,可没想到,竟会将剑指向同盟中人。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还助纣为虐。”

师父负手淡声,“你我只看见小徒拔剑,却不知缘由,还请庄掌门三思,免得伤了同盟和气。”末了偏身问我,“阿梨,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立刻说道,“方才徒儿从这里经过,看见两位衡山师兄不知在碎碎叨叨什么。打了个招呼,他们却误以为我听见了他们说话,想杀我灭口,徒儿这才奋起反击。”

庄世正更是冷笑,“我衡山乃是名门正派,岂会做这种龌蹉事。”

衡山弟子大概有五六人,其他门派仍是观望态度。庄世正抬手给高个解穴,落指而下,却是毫无动静。

看着他戳了又戳,我脑袋一嗡,完了,刚才用的可是魔教的点穴功夫。方才情形简直跟在地洞里被那百里屠夫挟持了一样,入脑太深,下意识就用了。

我努力咽了咽,庄世正蓦地一顿,转身怒喝,“此乃魔教点穴手法,原来细作是你!”

第8章 六月飞霜

喝声震天,刷刷就飞来十几道凌厉目光,盯的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亏的师父站如松,身形挺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此事小徒早已向我们解释过,还请庄掌门及众位随我去大殿,自然就清楚了。”

庄世正又是冷笑,我简直怀疑这人除了冷笑就没第二种表情,看的可气得很。

“大殿上全是你华山的人,我能跟你们争辩什么?想必是引我们入瓮,再将她放走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掌门也是狐疑。一个衡山弟子大喝一声“将她擒住”,有人领头,其余门派也都纷纷亮出兵器。

师父当即将我推到师姐身旁,沉声,“带她去大殿。”

也不知哪个耳尖的听见,又嚎叫“别让她过去”,片刻又将路拦住。

华山人虽多,但并不是都在一处,单单对付衡山我们势众,但有其他门派帮忙,就势均。可是对方要么是掌门级别,要么是入室弟子,明显比我们的综合实力强。这一开打,渐占下风。

眼见要招架不住,师父他们都已见彩。

天穹忽然传来响如洪钟的喝声,“住手。”

内力伴着声音轰来,众人皆是一顿。转瞬太师父犹如仙人临世,踏风而来,轻落地上,扬起一阵轻尘。负手看向众人,声音沉沉,“各位掌门要比武切磋,好像找错了地方,选错了时机吧?”

庄世正上前说道,“贵徒勾结魔教,还请白掌门不要私心包庇。”

太师父淡笑,“我华山弟子个个都坐得直行得正,不知庄掌门为何说我徒孙勾结魔教?”

“她会魔教独门的点穴功夫。”

太师父伸手捋捋胡须,说道,“围剿魔教教主那日,她不慎被邪月宫捉走,在那里遇到个怪人,那怪人教她这点穴功夫。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庄掌门未免太过风声鹤唳。”

庄世正满目狡黠,“你又怎知她不是奸细,而是真的巧遇个怪人?”

太师父也回以冷冷神色,“那庄掌门又怎知她不是巧遇个怪人,而是细作?”

一时对话无果,气氛僵硬。之前一派和谐的时候还你侬我侬的众人此时已经是你推我推,很不幸少林方丈体型不济,被众人推了出来。这步子一跨,百人都是面色轻松,哗啦将目光聚在他身上。

少林方丈一脸强忍抽搐的模样,阿尼陀佛大慈大悲了一番,才说道,“既然两位都无法证明这位施主的是非,为了不伤和气,不如让这位施主去寻那位怪人,让他上山作证,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三日后盟主也赶到了,再决断一二。”

话落,大众一片感慨,高度赞扬方丈果真是聪慧之人。

我偷偷看了看庄世正,便见他冷戾如鹰隼的眼一直朝我甩飞刀,盯的我冒了一脊背的冷汗。

庄世正冷眸渐收,淡声,“如此也好,只是为免华山包庇,现在速速让她下山,不许多做交谈,如何?”

太师父默了默,对师姐说道,“去拿些银两,再收拾几件阿梨的衣裳过来。”

我抓着师父的胳膊不肯松手,“师父……”

师父微微偏头,只是稍稍动唇,几乎听不见他说话,“下了山后就别回来了,走的远远的。”

我愣了愣,不知何解。师姐将包袱交到我手中时,我还恍如在梦。

师父将我轻轻一推,仍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走。”

我怔松留步,双膝跪地,朝太师父和师父磕了三记响头,不管师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先敷衍一下紧盯的众人吧,朗声,“徒儿一定会找到怪人回来的!”

说罢,绑好包袱,在众目睽睽下,往山下走去。

一人下山,分外寂寞。出了山门,我回头看了看气势磅礴的华山顶峰,定下心来,继续往山脚独行。

到了山脚,看着前面三四条小路,我摸摸下巴,到底要往哪去找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