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拿他没辙,只好让乳母带孩子们出去玩一会儿,自己依言去沐浴更衣。
热水里舒服,她就多泡了会儿,她回到房中时,谢迟早已洗完上床躺着了。见她进来,他立时翻成了侧躺,以手支颐,朝她勾了勾手指。
叶蝉僵住。
——这怎么回事?他是最近心里太苦所以格外风骚吗?!
她带着三分呆滞走向他,刚到床边,就被他一把拉上了床。
叶蝉一声惊呼后,将他推住:“你你你……今天哪里不对劲?”
谢迟埋头亲她:“朝中斗争复杂,这几天格外想你。”
叶蝉:“……好吧。”
他边吻她边开始解她的衣带:“顺郡王那几个煽动读书人找我的麻烦,我今天跟谢逐谢追议了一上午,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叶蝉怔怔回应:“哦……”
谢迟一把拽了她的寝衣下裙:“谢逐说我们也去煽动读书人,可我一时想不到如何去找,真是烦得很。”
叶蝉:“……”
能不能不要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说这么严肃的事?!太奇怪了好吗!
可是,也许是他心里确实太苦,实在忍不住想倒一倒苦水,又或许是他从这种“奇怪”里找到了新的乐趣,他竟然一直这么说了下去!
叶蝉于是就呆滞地在关于政事的长篇大论中,跟他折腾完了全程。
完事后她脸都红透了,一想到自己方才娇喘着跟他“议政”,就觉得无比羞耻。
他松开她平躺下去,抹了把额上的汗,还在慨叹:“真难啊……”
叶蝉:“……”
她斜眼看看他,突然有点,淡淡的,不服?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抢了注意力!
是以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歇过劲儿之后主动翻到了他身上,十分霸气地吼了句“不许想别的了!不是说想我吗!”然后一口恳向了他的肩头。
谢迟猝不及防间一声惨叫,接着一搂她的腰把她又按到了身下,全神贯注地“想”了一下她。
第二天,叶蝉趴在床上觉得自己昨天可能脑子有病……
她较什么劲啊!
第三天,她还是没起来。
第四天,她起床之后挣扎了一下,然后跟自己说,看在他那天那么“努力”的份儿上,她也得尽可能地帮帮他嘛!
叶蝉便去找了容萱,她鲜少自己去西院,容萱见她来还很诧异,一时连怎么打招呼都忘了。
叶蝉径自落了座,接着便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等到房门阖上,她开口就问容萱:“侧妃,你最近……话本写得怎么样?”
容萱:“……”她无奈的看看叶蝉,“我绝对不会给您看我写了什么的!”
结果叶蝉说:“我不看我不看!”
容萱:“?”
叶蝉叹气:“我就想求你帮个忙。”
容萱不由一愣:“什么忙?”
叶蝉便将谢迟正为难的事给说了,而后不太好意思地告诉她:“你们写话本这方面……我不太懂,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若方便的话,能不能在里头写那么一个情节说一说这治灾的事?不一定是蝗灾,也可以是水灾、旱灾,反正有灾民就行。我想道理都是一样的,读书人应该也会举一反三。”
容萱听完后哑了哑,心说叶蝉你很可以啊,竟然会玩这种阴招?接着却又不得不坦诚地告诉叶蝉:“王妃,是这样,我倒可以写,可是买我书的人……估计没几个男的,姑娘家比较多,她们看了,也不顶用吧……”
这世道,女人在这种事上说不上话。
叶蝉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看。毕竟……读书人总还有妻女姐妹,她们在外说话不顶用,在家却可能吹吹枕边风呢?”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容萱便思量着先应了下来,告诉她说:“那行,我正好后天要交个稿,这两天我连夜把这个情节加上,您看行不行?”
“多谢多谢!”叶蝉诚恳作揖,接着锲而不舍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能让我看看吗?”
容萱一秒变回冷漠脸:“不能。”
穿越了这么多年,容萱第一回对叶蝉这个当正房的土著女产生了点佩服的心理。
先前她不争了,是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乐趣。但在她心中,叶蝉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不就是生生孩子带带孩子吗?也没什么的。
这回的事让她觉得,叶蝉也是真有几分聪明。
她于是认真琢磨起了剧情怎么加的问题。叶蝉所要求的,大致就是用个情节解释一下谢迟不让灾民进府的原因,为他洗白一下,她想了想倒是不难。
而且,容萱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在微博上看过一个曾经被转得很广的《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片段,里面说到纪晓岚与和珅治灾时的不同心理。
那个情节里,和珅任由手下官员从赈灾款里捞钱,把米换成麸糠拿去救济灾民。纪晓岚怒斥和珅,和珅说,谁都知道清官好,可是天下的贪官永远比清官多,把贪官都办了,谁为朝廷办差?
纪晓岚又道,可麸糠是给畜生吃的,不是给人吃的。
然后,和珅说了这么一句话:“行将饿死的人,那已经不是人了。”
他还说:“一斤米可以换三斤麸糠,原本能救一个人的粮食,现在能救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