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男人也起身询问:“表小姐为何成了萧瑟瑟。”
萧瑟瑟放下陶笛,冷夜孤月,映着明亮的雪光洒落在她的眼底,铺开一抹怅惘萧瑟。
她苦笑着喃喃:“借尸还魂,你们信吗?”
两个男人倒抽一口气,互相交换了目光,半晌没有答话。
萧瑟瑟叹道:“张锦瑟的确死了,被人陷害下狱,死于乱棍之下,却一睁开眼,成为右相府的痴傻嫡女萧瑟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你们信吗?”
“表小姐,我们信。”这一次,他们第一时间回答了萧瑟瑟,“虽然湘国巫蛊师众多,但《万蛊随行》的修炼方法却是何家独创,传女不传媳。你手中的虫笛和你吹奏的乐曲,就是最直接的证据,我们相信你就是表小姐。”
萧瑟瑟淡淡笑了:“谢谢你们能信我,这件事,只是我们三人间的秘密。”
“表小姐放心。”两个人跪地抱拳,“我们离开湘国数载,就是为了能找回大小姐和表小姐,既然大小姐早已亡故,表小姐,你就是我二人的主人,我们听任差遣,誓死效忠!”
“起来吧。”萧瑟瑟摩挲着虫笛,微微浅笑,“你们叫什么名字。”
吹巴乌的男人答:“我叫何欢,他叫何惧。”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萧瑟瑟望向萧府,从山坡上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重重别院是多么冰冷阴森。
“何欢、何惧,你们知道雇主是谁吗?”
“表小姐,我们不知道啊。”何欢说,“雇主是找了黑市的人招募我们的,哦对了,前些日子我们还把许多蜈蚣引到你的嫁妆里,还好表小姐你没事,不然我们真是死也不超生了!”
萧瑟瑟轻语:“这杀手的勾当你们还是不要做了,有损阴德。不过你们的雇主是摆明了不让我活命,那我也只好对不住它了。何欢,你也是个用蛊的行家,把我院子里的蜈蚣引到雇主身上,这对你不难吧。”
“这个不难,谨遵表小姐的命令!”
何欢说罢就吹起巴乌,换了个曲调。远方绿意的惨叫声还在继续,点点灯火聚集向秋瑟院,想是萧恪他们都去了。只可惜秋瑟院的蜈蚣已经开始离去,萧府不会有人知道,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俯视萧府,望着那灯火通明,萧瑟瑟拂去肩上落雪,说道:“明日午市,城隍庙后的竹林见,听到我吹奏虫笛,你们再出来,我有事情要和你们交代。”
何欢道:“表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提前到地方守好的!啊对了,表小姐你这是要回去了?”
“嗯,回去睡觉,等睡醒了看看夜里死的是谁。”
何欢挠了挠耳郭,不解的问:“表小姐怎么知道要杀你的人就在周围?”
萧瑟瑟不语,收好了虫笛,转身离去。
这夜,萧府最破烂下等的柴房院子里,传出阵阵粗嘎的叫唤。
有下人经过叫唤声传出的房门口,瞅一眼里面早就熄灯了,诧异的问旁边人:“黑灯瞎火的,卢妈妈这是在喊什么?”
“鬼知道!说不定是梦魇了吧!反正自从她舌头被割了,就总这么叫唤,大家也知道她是不甘,可谁让她要给四小姐送有毒的水果呢?老爷那时候肯留她一条命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做了坏事,就是要接受惩罚。”
“是啊,别管她了,让她叫去吧,我们睡觉去!”
“睡觉去吧。”
下人们相继散去,劳累了一天了,都各回各的房间,倒头就睡,没谁还想着卢妈妈。
卢妈妈只能这么喊着,千百条蜈蚣覆盖上她的身子,麻痹了她的动作,她想喊救命,却因为没有舌头而只能发出难听的叫唤。
剧毒渗进每一寸血液,无比疼痛恶心的感觉让卢妈妈涕泗横流。
这是报应吗?
卢妈妈瞪着双眼哭喘。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不欺负萧瑟瑟,是不是就不会死的这么痛苦?害人不成反害己,卢妈妈悔恨的哀嚎,直到嗓子嘶哑,声音散尽……
萧瑟瑟一觉醒来,阳光大好。多日的雪霾天气终于迎来晴空,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昨夜秋瑟院那事情一闹腾,萧恪把萧瑟瑟安置在书房的暖阁里过夜,暖阁的小榻很舒服,萧瑟瑟睡得不错。
坐在梳妆台前,让绿意给她梳着双平髻,隔一扇屏风,萧瑟瑟听见萧恪在和管家说话。
“老爷,卢妈妈昨夜死了。”
“卢妈妈?”
“就是二小姐的奶娘,之前想毒害四小姐的那个老妈子。”
“哦,是她。那个恶奴,死了就扔出去,这点小事不用还跟我说。”
“老爷,卢妈妈是被无数条蜈蚣毒死的,到现在还有不少蜈蚣在钻她的尸体。”
萧恪这才从桌案前抬起头来,冷冷道:“昨夜那些蜈蚣,原来是跑去那个老刁奴那儿去了。这种恶人死了就赶紧清出去,顺便把蜈蚣也清一清,别留在府里害到老实人。”
“是,小的知道了。”管家告退。
绿意听得一惊一乍的,放下梳子惊道:“小姐小姐,昨晚那些蜈蚣是怎么搞的,一时间都跑没了,它们为什么要去咬卢妈妈啊?”
“没什么,不关我们的事。”萧瑟瑟将梳子又放回绿意的手里。
绿意回神,想到萧瑟瑟昨日的冷静,下意识的轻语:“小姐,你昨晚的表现看着一点都不傻,绿意还在想你是不是慢慢恢复了呢。”
萧瑟瑟反问:“我昨晚做了什么?”
“不是吧,小姐你忘了?昨晚你让我惨叫,你去找老爷过来,从前你可没这么有条理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