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言眼底漆黑,带着抹浓重的血腥之气,“山宗,去瑟瑟房里,检查卧榻。”
“是。”山宗立刻去了。
绿意惊呼:“是啊!我虽然白天都和小姐在一起,但小姐的床榻我收拾好了就不会再动,晚上也只是扶小姐休息……难道□□真的被藏在小姐的床铺下?”
萧瑟瑟喃喃:“是她们做的……”
“她们是谁?”绿意恍然道:“小姐是说那帮讨厌的女人!”
玉忘言眼神一沉。
萧瑟瑟说:“从前天晚上开始,她们中有人,或是所有人一起,对蔬菜做了手脚,次日就找到我这里来请我做主。”
“小姐还留了她们吃饭,然后她们就到处参观小姐房间里的陈设!”绿意回忆着,身子一颤,“原来是这样!那帮女人一定是趁参观的时候,弄了□□藏在小姐的床铺里!”
萧瑟瑟继而说:“昨日下午我就越来越不舒服,以为是病了,直到今晨,她们喊我去菜畦……”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若换作从前,在萧府也好,遭遇史侧妃黄莺也罢,她都能先一步看出对方的意图,趋利避害保护自己。
可这次呢?竟是陷入彀中而浑然不觉,她真恨自己这次的糊涂!
庞苓号完了脉,见萧瑟瑟胳膊上一道道红痕,怒声骂道:“那些人一个个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这么造孽下辈子是想当畜牲了吧。绿意,扶你家主子坐起来,我两个帮着上点药。王爷,这屋子里有药吗?”
说道间,玉忘言已经拿出了伤药,因对庞苓仍有防范,便道:“你回去吧,让绿意来。”
“行。”庞苓懒得赘言,提了剑往腰上一别,临到门口又回头道:“王爷,王妃不容易,谁不知道焦阑殿上她为你冒死!你要是过河拆桥,那王妃就是瞎了眼才喜欢你!”
萧瑟瑟忙道:“庞姐姐,别这么说……”
“我这么说有错吗?谁听得进去谁听!不想听就当没听见!”庞苓风风火火而去。
绿意心里也对玉忘言有些怨言,没和他讲话,自己爬上榻想要扶萧瑟瑟起来。
然而女子的力气终归是小,绿意一只手还要拿药。玉忘言用眼神制止了她,小心的拖住萧瑟瑟,将她抱起,对绿意道:“你来上药。”
“好吧。”绿意没好气道,小心的给萧瑟瑟擦药,越擦越心疼,“她们太过分了!竟然把小姐弄成这样!”
“你也挨了打,快给自己也擦点。”萧瑟瑟心疼绿意。
“我没事小姐,绿意是下人,皮糙肉厚!”
肩膀、肋下、颈子和腿上都擦了药,玉忘言小心的将萧瑟瑟翻过身,让绿意给她的后背上药。背上的伤痕更是明显,像是化成麻绳勒着玉忘言的心。他难耐疼惜,抑不住低头在萧瑟瑟额上印了一吻,柔声问:“疼吗?”
萧瑟瑟怔了,绿意也怔了。
萧瑟瑟回答:“还好。”
而绿意则继续涂药,心里把玉忘言骂得轻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早码完了早发,祝大家看文愉快。
☆、再赴东宫
待擦好药时,山宗也回来了。他果真在萧瑟瑟的床褥下找到一个毒包,玉忘言出屋从山宗手里拿了毒包来看,都与之前判定的一致,萧瑟瑟是呼吸中毒。
将毒包扔给山宗,玉忘言的脸色是冰冷的。
“查!”
这晚,郭佳怡那里的医女抽空研究了□□的组成,并非是难解之毒。解药很快配好了,玉忘言亲自熬得药,亲自喂了萧瑟瑟,中间没有经过任何一个人的手。
服下解药,萧瑟瑟身体发热,面目潮红,瞌睡虫在脑袋里作响。
玉忘言扶她躺下,提了被子盖好,这才去了外厅。
这里是玉忘言的书房,今日事发后他将萧瑟瑟安置在内室,这会儿让几个侍卫去守着郭佳怡的院子,他在桌案前坐下,处理这几日堆积的事务。
一卷卷公文被仔细阅过,玉忘言的脑海中亦不断浮现萧瑟瑟的影像,翦瞳如水多情,容姿枫丹白露,渐渐的那容颜化为锦瑟,用着同样的神情望他。
湖笔被搁下,玉忘言眉头紧锁。
他想到了接触到萧瑟瑟以来的所有古怪。
湘曲、湘绣,何欢何惧口中的“表小姐”。
她自称与锦瑟的情谊亲厚,为了锦瑟不遗余力,甚至在梦中呓语。
她还说欠他良多,更似是知晓血蜈蚣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指向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她们是一个人!
这一想法的产生让玉忘言怔住,手中的湖笔滑落笔架。
他不是没有隐隐怀疑过什么,然而他亲眼看着锦瑟死去,又亲手将白鱼鲤鱼放在她的棺木上葬下,锦瑟又如何还活着?可是,他还记得,瑟瑟曾经从树上摔下,昏睡了三日,时人都以为是死了。
借尸还魂——脑海中再度闪过匪夷所思的字眼。
这一次,玉忘言惊的险些将湖笔挥落。
如不是因为她们两人太过神似,他又怎会联想到这个层面?这原本是被世人视作荒诞无稽的神鬼故事!
再度提起笔,手是颤抖的,感受到有人靠近,玉忘言抬眼望见了山宗。
山宗拱手带笑道:“我还鲜少见到王爷如此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