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术练得如何了？”天子眼帘低垂，如同不看众生的大菩萨，因为一抬头，入眼尽是众生疾苦。

“还好吧，我只喜欢修道打坐，神通只是外道，何必做无谓之争呢？”太子天真烂漫，如转世灵童，看开一切。

“这江山，唯有刀兵杀伐才能保证世间安宁，唯有武力，才能保证家族安危，如果你不想兄弟姐妹受人欺负，不想父亲被辱，那就好好练拳，法藏寺的疯和尚曾被尚天歌扇了几个耳光，如果有人这么辱你，怎么办？”

“打他！”

“好得很，这才是我的孩子！”天子挥手，示意太子退下，临了不忘吩咐：“你转世带来的那些瞧签看病、预知时事之术少用，下场会很惨！”

太子顿足，回身倾听教诲。

“北方人流行睡土炕，炕上要铺席子，这些席子都是藤条、芦苇、蒲草制成，瞧签算命多了，人死之时会有报应，他们自己不觉，死前会吃这个席子，吃下去不消化，而是从身体里面向外刺出来，全身扎破，然后咽气。道行高的人虽然能够控制自己不吃席子，但他会随着本能拆蒿草，然后扎自己，疯和尚的第一位弟子，就是这么死的！”

“父皇，我懂得了”太子行了一礼，然后出殿。

二人虽是父子相称，却没有那种父亲与孩子之间的融洽，更像师徒在论道。

……

向官府缴纳了大批修缮道路的费用，张武才回家。

聂八极打烂街道，黑锅得他来背，武人破坏力强大，经常把一地打成废土，谁留下谁掏钱，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经过与聂八极一战，见识到疯和尚的气象，张武领悟出一些东西，与天地更近，功力更弱，心灵却变得伟大，能对后事有奇妙预感，晓得明天下午聂九宫会来找自己。

韩小蕾下学回家，听闻柳琴和聂八极的事情，默然不语，又听到张武说要去征缴大军，姑娘更舍不得了。

与情郎凝视，闻着他的气息，感受到随着他的拳术增长，两人天人之隔更甚，韩小蕾目不转睛说道：“我想习武，这样才能离你近一些！”

“好！”张武微微一笑，不废话，开始传武。

“现世所有拳术都有站桩之法，入门必站三年桩，一千天来脱胎换骨，行走坐卧有了武人的姿态，但在史前的民国，尚云祥他们练功是不站桩的，因为弟子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才开辟出站桩之法，从最基本的学起。”

“你和我在一起，身体素质已得到改善，有根基就好办，真正的武学，教具体动作属下乘，因为人和人的想法、身体素质都不一样，你的东西只适合你，未必适合徒弟，而且用话语教学，总是少了那么一丝韵味。”

“最上乘的武学，要有金刚上师来为你灌顶，以心传心，秘授其技，心灵之道，神意如天意，我也是见识到疯和尚度聂八极，才悟出这种方法。”

“小蕾，你盘坐在地，放开身心，把一切教给我！”张武两眼放光，盘坐于密室中，韩小蕾则坐在太极图的中间位置，庄严郑重，有道韵。

和张武相恋几年，韩小蕾爱这个男人无以加复，甚至愿意为他抛弃一切。

这份爱，比任何事物都重要，她早把一切都给了张武。

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他，韩小蕾迷了。

只觉有温润的手掌盖住自己脑顶，甘露撒须弥，身心舒坦，男女相互吸引，阴阳交汇，不知不觉中睡着，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