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梦到谁不好梦到挚羽,还是拥有着白晔神君元神的挚羽,要是被白晔神君知道她在梦里对他上下其手,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把她扇下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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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温柔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久睡初醒的困倦感。
清婉怔了一下,话语不经思考便脱了口,道:“尊上这么还在这儿?”
一声轻笑,挚羽伸手把她往怀里捞了捞。
“这是我的床。”
他的声音透着穿透人的耳朵的磁性,酥得清婉骨头软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在他的房里在他的床上压着他的手臂睡下的,顿时觉得脸上发烫。
挚羽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低头在她额头上浅浅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些宠溺,“起来洗漱更衣吧,用过早膳我带你出去走走,你不是一直惦记太阳么。”
“真的?”清婉有些喜出望外,本以为他对她这么温柔已是少见,想不到他竟然会答应了。
如此看来,挚羽心底里还是把未晞放在尖尖的位置,倒是她要把他骗出去,总觉得心底有些做贼心虚的难受。
“还在想什么呢?不想出去,嗯?”挚羽揉了揉她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手指不经意划过蒙眼的白布,顿了顿,收回了手起身。
清婉也清醒了大半,只顾着大清早醒在男人温暖的臂弯里听着他的温言软语,都忘了这是当时为了将她留在身边可以不折手段的人,也是那个,身体里住着三个元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斛倃一把送她归西的人。
她不知道挚羽去哪了,只知道侍女伺候着换个衣服的时间就不见了人,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早膳端进了房里,他便又回来了。
如早晨醒来时那般,挚羽将她整个人抱着坐在腿上,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喂着碗里的白粥,嘴里絮絮叨叨说这些有的没的,那些东西清婉都有点儿印象,是他和未晞的从前。
他少有这样的举动,清婉心里暗暗掂量,莫不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对她好一些,带着她怀念过往?
“近日的早膳如何?”他问。
“与平日一般,不过是你喂的,自然好吃许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婉竟也学会了说些甜话去迎合面前的人。
“原来在未晞心中,我这么重要?”
“自然是重要的。”一个肩负着全族复兴大任的女子,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心甘情愿跟着跳进血池,自然是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这个人。
“那……”挚羽话锋停了一下,将手里的一勺粥稳稳送进她嘴里,才继续开口,问道:“你可有事没有与我说?”
这种不动声色的试探,放在她刚来这儿的时候定然是要大惊一下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来的,经过了这么些日子她已经懂得了如何自处,越是淡然,便越不会漏出破绽。
“我能有什么事不与你说?你派来伺候的侍女不都是监看我的么,她们自然会全部说与你。”赌气一般的,清婉拿出几个侍女当挡箭牌。
挚羽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往她嘴里送食,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死死盯着。
须臾,一名士卒推门进来,跪在地上禀报。
“尊上,血池外头已经被施了阵法,雾泽里藏了不知道多少人,估摸着王宫的卫兵都调过来了,他们当中,有两个人不是地仙灵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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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封印地
清婉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脑子里“嗡”的一声变得空白一片,慌忙站起身就想要逃跑,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便摔倒在地上。
可未晞的法力本就没有恢复,挚羽又施法封了她的法力,加之她现在只是一个瞎子,哪里有什么逃跑的能力。
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清婉在心底里暗暗嘲笑自己,明知道这个人可以无情到弄瞎心爱的女子的眼睛,她竟然还在心里寄予了希望,希望借着他对未晞的这份情谊,可以成功把他哄骗出去,救自己一把,也救重明族一把。
心底的更深处甚至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是她的,似乎也是未晞的,是这个身体里存在着的未晞的灵魂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对这个人有了一些依赖,更不知道是因为他是未晞深爱的男人,还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有白晔神君的元神。
因着这依赖和他时有时无的温柔,她甚至就忘记了那日他要刺瞎她眼睛的时候,眼底的阴鸷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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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撑着地面想要起来,肩膀忽然承上一道重力,将她整个人压向地面,卑微到尘土里。
这感觉她熟悉,是挚羽的脚踩在了她的肩膀上,和那日一般。
成婚当日想要逃跑被他刺瞎了一双眼睛,这回里应外合想要与他为敌,怕是要剥皮抽筋了吧,不知道死在他的手上,未晞会不会有那种心痛到死的感觉。
“我还打算为了你暂且按兵不发,你却要里应外合来对付我?百年前你站在你父君那边欺骗了我让我灰飞烟灭,百年后你还是站在你父君那边,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让我再死一次?”
“你错了,百年前我是为了重明族,百年后,依旧是为了重明族。你自小没有享受过正常的人生,这只能怪命运的不公,可我生来享有了这份荣誉,也要担起这个使命,为了族人,也为了你,百年前我必须这么做,只是没想到父君欺骗了我。你只知自己灰飞烟灭受尽痛苦折磨,如何不念念我为了追随你弃了族人不顾?如今你重生一世,走的却还是歪途,为了族人,我便只能与你为敌。”
“为了族人……族人和我,到底还是你的族人在前面。”
“报仇和我,你不是也选择了报仇在前面吗?”
清婉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这样激他,只觉得这番话不经思索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有人早就编制好了语言一般。
也许,这是未晞想对他说的话。
肩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疼得她差点儿晕过去,但是她心底有一种侥幸的高兴,如果挚羽的恨够强烈,斛倃是不是就不会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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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羽一把抓住地上的人的头发将她带起来,本就松松用一根簪子挽住的头发登时散落下来,零碎的散发贴在脸上,十分狼狈。
灼烫的感觉从头皮尖儿浇下,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清婉尖叫着擦拂着自己的脸,指尖碰上肌肤,传来的是钻心的疼。